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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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會親家結束時, 已經是半下午了。

盡管喜寶和謝長崢兩個人還未正式定親,可既然都到了會親家這個步驟了, 也就是得了兩邊家裏人的認可。因此, 在結束後,老宋家的人全然不曾插手, 由著謝長崢送喜寶回京大。

這並不是謝長崢第一次去京大, 卻是兩人頭一次以男女朋友的身份一起走進京大校門。

喜寶倒還能保持平常心,也就是在謝長崢伸手拉她的時候, 兩眼晶晶亮的看了他一眼,全然不知這是一種彰顯主權的行為。

光這些自然還不夠, 謝長崢早就知道喜寶報考了研究生, 並且通過的概率相當高。一想到喜寶至少還得在學校裏待兩年時間, 甚至更久,他當然得讓學校裏的狼們知道誰才是正主兒。

稍稍琢磨了一下,他就有了主意。

去食堂吃飯!

只要還沒放假, 到飯點的那一刻,學校食堂絕對是人口最密集的地方。畢竟, 八十年代還不是後世,學生們哪怕是家境極好的,也不可能一天到晚在外頭吃飯, 就像喜寶,充其量每個月去外頭打個牙祭,更別提臨近期末所有人都忙得飛起,這個時間去食堂, 絕對能引起轟動。

就這樣,喜寶就被哄著去了學校食堂。

他們到的時候,正是晚飯的時間,因為前段時間離校實習的同學們都回來了,喜寶又是他們這一屆格外閃耀的學生,她跟謝長崢手牽著手走進食堂的那一刻,立馬唬住了不少人。

那一刻,食堂裏甚至有一瞬間的噤聲,不過很快就恢覆如常,學生們再度鬧哄哄的吃起了飯,最多也就是偷摸著那眼角瞥向他們。

謝長崢深以為他的計劃相當完美,可惜他還沒來得及暗自竊喜,就聽喜寶問:“你想吃什麽?我帶足了飯菜票。”

食堂用餐是肯定跟情調無關的,假如是萬眾矚目的話,還能自帶柔光,讓謝長崢無比尷尬的是,這頓萬眾矚目的晚飯卻是喜寶請客的。

誰叫他不是京大的學生呢?

他沒飯菜票啊!!

裝逼沒能裝全套,謝長崢在囫圇吃了個半飽後,就把喜寶送回了宿舍,他還記得當學生的時候,每次都需要去開水房打水,忙叫喜寶拎了空熱水瓶下來,由他拎著一道兒去了開水房,再返身送喜寶回宿舍。

這些之後,他才頂著林蔭道兩邊惡狠狠的目光,離開了京大校園。

而此時,喜寶也回到了宿舍裏,再一次接受全宿舍的拷問。

“你說你是去相親了!這是相親?”

“我們沒失憶好嗎?那不是大二那會兒來過咱們學校的謝幹事嗎?你們還有一起去美國了,劉曉露也去了。”

“對,我去了,我還看出來謝幹事對你有意思。等回了國後,你還被上頭留下來特訓了兩周。我以為你們已經開始了,後來才發現是想多了。結果呢?你們這是啥意思?到底是成了還是沒成啊?”

“成成成!這麽帥氣的男青年,聽說還是文化部的?家裏還是特能耐的國家功臣呢,宋言蹊你要是跟他處對象,以後可有福了。”

“這算啥?宋言蹊家裏也不差呢,她爸不也是人民英雄嗎?她回頭還得念研究生呢,誰比誰差了?對了,那個謝幹事是什麽學歷?”

別怪女大學生們講究這個,畢竟京大學生這個身份,已經足以使她們成為真正的天之驕子。這要是僅僅是別的大學的,她們還能接受,假如找個高中生初中生什麽的,都不好意思說出去。

喜寶被舍友們一通狂轟亂炸,整個人都懵圈了,只得叫她們慢慢來,但凡能解答的,她一定會原原本本的說出來。

——能解答的意思是,她奶沒說要保密的。

一晚上的工夫,喜寶就把自個兒的相親經過說了個七七八八。

劉曉露等人也是萬萬沒想到,喜寶說是去相親,還真就去了,半點兒都不帶誇張的那種。而早在大二就開始窮追不舍的謝長崢,居然還真就是自由戀愛沒成功,不得不回家搬救兵,這才成了這樁婚事。

更嚇人的是,喜寶還告訴她們,自己畢業就要訂婚了。

舍友們:……

平心而論,像她們這樣二十二、二十三的年歲,別說訂婚了,從法律上來說,都能直接領證結婚了,甚至擱在農村裏,孩子都能滿地跑了。可話是這麽說的,大學生到底是特殊人群,又不是老三屆那會兒了,背著孩子上學的都一大堆,像她們八二年這一屆,幾乎都是應屆畢業生,也就那麽一兩個是覆讀的。可以說,一個已婚都沒有,且至今為止,沒聽說哪個人要訂婚、結婚。

“宋言蹊,你可真行,咱們幾個比你更早談對象,結果卻叫你趕了先。對了,你幹脆直接結婚唄,還訂婚幹啥?”

喜寶想了想:“我聽我奶的。”

舍友們面面相覷,大概明白了她這話的意思。也就是說,她奶讓她訂婚,所以她就訂婚了。換句話說,假如今個兒她奶讓她直接跟人扯證,她也就……乖乖去了?

兩個法語系的女生悄悄的咬耳朵:“這不是哄傻子嗎?宋言蹊她家是把她給賣了?賣傻子?”

“我想當傻子。”另一個女生滿臉頹喪的嘆了一口氣,“你說為啥我家裏人不把我賣給一個玉樹臨風、才華橫溢、家世出眾、全心全意愛我的大學生呢?對了……”

那女生忽的提高聲音問:“宋言蹊,你對象是哪個大學畢業的?”

方才,喜寶只說了學歷,沒提具體學校,本來想悄悄瞞下來的,結果舍友追問,她沒了法子,只得托盤而出:“他是清大的。”

哦,原來是清大。

清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

舍友們嗷嗷的叫喚了起來,有個受不住刺激沖了出去,在樓道裏大喊:“宋言蹊她找了個清大的對象!清大!”

喜寶弱弱的往後縮了縮:“我記得也有其他人找了清大的。”

劉曉露微微一笑:“其實我早就知道了,咱們去美國那會兒,我就打聽過了,所以我才沒直接告訴你,他在追求你。你要是自個兒想明白了,那就沒辦法了。不然還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好。”

又頓了頓,劉曉露向幾個舍友招了招手,用很神秘的語氣說:“其實我也找了個對象,去實習那會兒在單位裏找的,也是清大的。”

剛才瘋跑出去的舍友已經回來了,還帶來了一串人。

大夏天的,姑娘們都穿得挺清涼的,踢著拖鞋“啪嘰、啪嘰”的串門子:“幹脆咱們來算一算,就咱們學院這一屆畢業生有幾個被清大男生勾走了。”

不算不知道,一算嚇一跳,光她們院系就有至少二十六個,這還不包括戀愛保密的人。

“男生們恐怕要氣死了……唉,世態炎涼喲!”隔壁的宿舍長做了最後的總結,然而她本人也是其中之一。

喜寶早已被擠到了自個兒的床上,怕怕的抱著膝蓋坐在最裏頭。

京大和清大,就像是京電和京戲,天然的冤家對頭,相愛相殺。考慮到喜寶是女生,所以處境還好,就是不知道在消息曝光後,謝長崢再度來到京大時,會遭遇怎樣慘烈的情況了。

對了,還有毛頭,也就是他的保密工作做得極好,不然他早就被京戲的男生們打死了。

又幾天後,喜寶還沒接到訂婚的具體日子,倒是先得了個期待已久的好消息。

她考研過了,跟她一起通過的、並投在同一個教授門下的,還有同宿舍的王丹虹。

不好的消息也好,比如說,她們隔壁宿舍那個蘇淩就沒過,她用親身經歷證明了,什麽叫做魚和熊掌不能兼得,哪怕曾經努力過,卻是實習成績和考研成績齊刷刷的落後。唯一值得慶幸的是,蘇淩到底還是順利通過了畢業論文和答辯,工作也保留了下來,就是可以想見,到時候分配的崗位恐怕不會盡如人意。

京大本身就是個金字招牌,作為畢業生,他們一入社會,就比別人更有優勢,假如人生就是條起跑線,他們已經走在了多數人的前面。

而就在這個周末,謝長崢再度來到了學校。

要相信京大學生們的素質,反正等喜寶聽人說了之後,立馬下了樓,就看到謝長崢站在宿舍樓前的空地上,而他的周遭則是虎視眈眈的男生們,有畢業生也有其他年級的,甚至裏頭還包括兩個年輕的實習老師。

只能說,假如眼神能夠殺死人,那麽謝長崢恐怕已經千瘡百孔、血流成河了。

謝長崢:……

事實證明,就算京大的男生們再怎麽怨念,喜寶還是跟著謝長崢走了,還是滿臉喜悅的牽手離開。

等他倆一走,憤怒的男生們聚在一起商議對策,誓要守護如花似玉的師姐師妹們。

……

喜寶和謝長崢的訂婚日子,由謝家那邊找人算了下,定在了七月十日。

除了考慮到良辰吉日外,主要也是給喜寶的學業讓步,哪怕她考上了研究生,臨近畢業還是有各種雜七雜八的瑣事。再就是,趙紅英還是挺希望三房過來的,哪怕不能全部人來,扁頭哥仨總可以吧?橫豎他們又不下地幹活的。

七月十日,學生們都放假了。

想法很美好,現實叫人忍不住落淚。

就在喜寶忙於畢業前的最後收尾時,人在家中的趙紅英突然接到了來自於鄉下老家的電話。

打電話的人是扁頭,一接聽就“嗷嗷”的哭了起來,那哭聲要多慘烈有多慘烈,饒是趙紅英自詡膽識過人,起碼在接起電話的那一瞬間,還是被嚇了一大跳,直接丟下電話聽筒,扯著嗓門叫老宋頭:“你孫子找你呢!”

老宋頭拎著他那從不離身的旱煙桿子走進了堂屋:“強子啊?你跟他說唄。”

強子現在人還在南方,不過他答應了會在正日子之前趕回來了的。老宋頭還道是那小子臨時變卦了,心下暗想,咋老婆子不罵他呢?

“不是強子,是扁頭!”趙紅英忙把電話聽筒塞給老宋頭,緊接著立刻拿手指摁住了太陽穴。剛才扁頭嚎得那一聲太慘烈了,她這會兒太陽穴還突突直跳呢。

萬幸的是,老宋頭不嫌棄扁頭,還真別說,他挺想念扁頭這個孫子。

“扁頭你咋啦?你媽又罵你了?你姐要訂婚的事兒,你知道不?啥?你媽沒跟你說?不是……”

老宋頭剛說到這兒,電話聽筒就被趙紅英強行奪走:“你說啥?你媽沒跟你們說,喜寶要訂婚的事兒?好嘛,這才多久呢,能耐了?讓你爸給你們仨買火車票,來京市吃訂婚酒!”

“奶,你孫子我怕是沒命來京市了,我畢業考考砸了,我畢不了業了!奶啊,爺啊,咱們要永別了!!”

按說,喜寶訂婚對於扁頭來說絕對是個大喜事兒,因為早在很久以前,趙紅英就答應過,只要喜寶嫁了,就同意扁頭找對象。

然而,找對象的誘惑力那是肯定比不上活著的,扁頭覺得他大概已經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了,因此得了消息也完全不感動。

要說這世上最尷尬的事兒,莫過於他媽讓他考重點高中、考京大,結果他連初中畢業考都沒能過。

這不是糗事,這是慘劇、是血案。

甭管趙紅英怎麽吼,之後她還讓大喇叭喊來了宋衛民和袁弟來,然而或許是因為天高皇帝遠,宋衛民是沒話語權,袁弟來則是堅定的反對仨孩子上京市,她要求扁頭覆讀,還是狠狠的教訓一頓後,再覆讀。

“我管你打不打扁頭,你就是打死他我也懶得管。我就問你,喜寶訂婚真不來?”趙紅英也來了氣,哪怕早先就有了心理準備,她還是生氣,這就好比自己視若珍寶的心肝兒,在別人眼裏卻一文不值。

不過,最後的最後,袁弟來還是松了口。

“訂婚就算了,要是結婚,甭管哪個結婚,我們一家子都過去。可得事先說好,火車票啥的,得叫結婚的人出。”

趙紅英好想噴死她,又想著離喜寶訂婚日子不遠了,硬生生的忍下了這口氣:“到時候你不用來,就叫老三帶著仨孩子上京市。你要是非得來的話,你那份錢我是不會給的!”

撂下最後這句話,她直接掛了電話,氣呼呼的坐了好一會兒:“我咋就生了這麽個廢物東西呢?連婆娘都壓不住,他有啥用?”

“算了吧,衛民都那麽大了,由著他吧。”

老宋頭倒是覺得,假如今個兒是宋衛民提出來離婚啥的,他們當爹媽的一準兒支持。問題是,本人都不在乎,其他人就算再著急又能怎樣?最最關鍵的是,老宋頭其實並不心疼宋衛民,他心疼扁頭哥仨,可離婚又不代表徹底斷了一切關系,到時候宋衛民倒是解脫了,扁頭哥仨咋辦?

唉,還是算了吧,四個人平攤火力,總比單叫扁頭哥仨吃苦受罪來得強。

三房不會來京市的事兒,趙紅英也通知了其他人,又在這周喜寶回家時,順口跟她提了一句,當然也說了扁頭中考失利……哦不,畢業考考砸了的事兒。

喜寶有點兒懵。

她從不覺得扁頭能考上她和毛頭的母校——縣一中高中部,可與此同時,她也完全沒想過,扁頭居然連高中都考不上。哦不,這已經不是考不考高中的問題了,而是他連初中畢業考都沒通過。

“奶,扁頭真沒通過畢業考?”懵圈之後是震驚,喜寶忍不住找趙紅英確定消息的準確性。

趙紅英:……我以為你會問三房為啥不來參加訂婚宴,結果你卻只關心扁頭那小兔崽子的考試?

祖孫倆雖然震驚的點截然不同,可在這一瞬間,面上卻露出了一模一樣的困惑與不敢置信。

相互解釋了一番後,喜寶先說:“臭蛋訂婚那會兒,三叔三嬸都沒來,那他還是三叔三嬸親生的呢,這都不來,他們咋可能來參加我的訂婚宴呢?”

緊接著趙紅英也開口道:“對,他們不來了,你不生氣?好好,不氣就好。可扁頭考砸了有啥好奇怪的?你還真當他能考上京大?”別鬧了,扁頭要是真的考上了京大,百年名校的榮譽都得毀了,“對了,你以前有考過畢業考嗎?我咋不記得了?”

“奶,我應該考過的,就是我也不記得了。”喜寶想了想,“當時周考、月考、模擬考,誰知道哪次考試是畢業考了?我連初中畢業證都沒拿,直接就升到了高中部。”

“那你的意思是,扁頭沒初中畢業證?你也沒?”

喜寶再度回想了一下,她真的不確定自己有沒有拿到過初中畢業證。主要是她念的縣一中分為初中部和高中部,她當時是直升的,壓根就沒註意那檔子事兒。再說了,誰在乎一個初中畢業證呢?

見喜寶一副思考人生的神情,趙紅英沖著她擺了擺手:“你忙你的事兒去吧,這事兒橫豎你管不了也不該你來管。回頭我給建設掛個電話,叫他去問問曾校長吧。”

趙建設:……姑,求放生我。

曾校長:……我是小學校長,小學噠!!!

然而,再多的悲憤也救不了他們,不過那就真的跟喜寶沒啥關系了。

此時的學校裏,早已再度恢覆了平靜,除了少數幾個不幸遭遇坑爹考試周的學生們,多半人都已經選擇了離校。

對了,應屆畢業生們都已經將行李搬空了,劉曉露幾個離開時,喜寶還幫著提了行李送行。哪怕明知道還在同一個城市,離別的滋味依然不好受。不過,也不算太誇張,因為喜寶給她們發了請帖,邀請她們去吃訂婚酒。

分開時,劉曉露鄭重的告訴喜寶:“我希望能盡快收到你結婚的喜帖。”

喜寶:“你想太多了。”

依著喜寶的想法,她大概會跟臭蛋一樣,先訂婚,等過個幾年再結婚。如果是臭蛋的話,可以等退役後,她嘛,完全可以等念完研究生呀。

把這個想法跟劉曉露一說,後者神秘的一笑:“比起你,我更相信你那個奶。”

第一次相親確定關系,第二次約會確定會親家的日子,第三次直接會親家順便確定訂婚的日子……這叫劉曉露如何不被喜寶她奶折服,堅定的相信那老太太一定會在訂婚宴上鬧幺蛾子,結婚啥的,不是分分鐘的事兒?

喜寶說不過她,只得趕緊把人送走。

宿舍裏,又一次只剩下了她和王丹虹。不過,她倆也住不久了。

早先,王丹虹就去打聽了一下,她得到的消息是,研究生宿舍得到下學期秋季開學後,才會由學校統一安排入住。偏偏這邊的宿舍樓,得在七月之前就徹底騰空,下一次入住的就是新生了。

王丹虹家裏路途還是挺遙遠的,不像喜寶家在本地不說,還在京大附近有個小院子落腳。

不過,京大也不至於那麽不人性化,畢竟是本校直升研究生的,在得知了具體情況後,很是大開方便之門,不單盡快給安排了宿舍,還順帶幫喜寶也一道兒安排了。

值得一提的是,京大給研究生的福利很好,她們可以直接從八人間搬到雙人間,如果是特別出色的,還能申請住單人宿舍。

喜寶倒是無所謂,橫豎她已經跟王丹虹住了四年了,雖說一開始摩擦挺多了,到時候卻是真的習慣了。王丹虹則相當樂意,她也認為喜寶留不長了,等喜寶婚後,哪怕名義上是雙人間,還不得全歸了她?

謝長崢還不知道,喜寶的舍友們早已透過本質看到真相,認定了訂婚後不久就是結婚。

可就算真想到了這一點,她們也決計猜不到,這一天竟然來得那麽快。

搬完了宿舍後沒多久,就到了喜寶訂婚的日子,剛剛分別不久的舍友們再度相遇,甚至喜寶還悄悄的給梁美霞發了邀請,請她以朋友的身份來喝訂婚酒,還有就是叫了她十幾年姐的徐向東。

這個時候,喜寶是真的以為訂婚後至少會隔個三五年再考慮結婚的事兒,如果知道不到三個月就會結婚,她一定不會這般興師動眾。

嗯,沒錯,在訂婚宴上,當來賓們忙著吃吃喝喝時,謝家宣布,兩家已經商量好了,就在今年國慶節,給倆孩子辦喜事。

喜寶看看謝長崢,謝長崢也正好回看她,兩人的臉上都一片空白,明顯這個事兒他們倆都被蒙在鼓裏。再看兩邊的長輩,都是一副惡作劇成功的模樣,仿佛在問:驚不驚喜?意不意外?

反正都已經訂婚了,結婚不是早晚的事兒?你小子可別得了便宜又賣乖!

謝長崢覺得,他遲早有一天會被爹媽給嚇死。而喜寶在短暫的懵圈後,第一個反應就是去找她奶,問道:“那我哥呢?他能趕回來嗎?”

趙紅英還能說啥?她總不能說,只要你想,癩毛頭那小子一定就能回來吧?只得隨口敷衍了兩句,表示早就打聽清楚了,那小子快的話八月中旬就能回來了,就算慢一點,還能磨嘰過國慶節?

這邊,喜寶放心了。

那邊,謝長崢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,他並不排斥毛頭,可別忘了,軍艦上不僅僅有毛頭,還有他小叔謝八一,以及小夥伴葉一傻……哦不,葉一山。

——真擔心葉一山知道了真相後,會不顧一切的跳海游回來。萬一半路上被鯨魚吞了,豈不是造孽嗎?

——不然還是先瞞著吧,只告訴他自己要結婚了,到時候再給他一個巨大的驚喜好了。

打定主意後,謝長崢就跟他大伯商量了一下,畢竟現在這情況,能直接跟軍艦通話的,也就軍區這邊了,甚至連宋衛軍都不夠格。既然這樣的話,就只說他會在國慶結婚,隱去了喜寶的事兒。只是這樣一來,就得連同毛頭一起被瞞下了。

謝大伯在訂婚宴上喝了個酩酊大醉,楞是被謝長崢三言兩語的給忽悠過去了,拍著胸口答應幫著糊弄人。全程目睹這一幕的謝長崢大堂哥、二堂哥默默的側開身子不去看親爹難得的犯蠢,沒辦法,他們已經被謝長崢收買了。

在訂婚宴結束的三天後,軍區跟軍艦那頭通話,讓通訊員幫忙轉達謝八一,他侄子謝長崢將會在國慶節結婚。

“長崢要結婚了?太好了!”謝八一無比欣慰,他本人雖然是同輩裏最小的一個,可他那兩個兒子都比謝長崢大,也早已娶妻生子。事實上,謝家就剩下謝長崢這個老大難了。

不過,還有一人比謝八一更高興。

葉一傻幾乎興奮到恨不得跳海游個幾圈,那模樣倒像是他自個兒要結婚一樣,看得偶爾經過這邊的毛頭很是感概,只道這倆人感情真好。

毛頭:……等徐向東結婚了,我也一定會替他高興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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